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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麼,你什麼時候才會表現出脆弱的一面?」
「── 一人獨處的時候。」
這麼回答的瞬間,斐茲拉爾德腦中浮現了某個場所,那是位於王城裡的一個寂寥的小角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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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丹國第二王子斐茲拉爾德的處境相當不妙。他不是繼承權第一順位的嫡長子、不得父王喜歡、長了一張和風姿俊朗的王兄不同的平凡的臉,而唯一尚可供人稱道的只有他那頭醒目的金髮。最糟糕的是,他其實根本沒有流著王室的血脈----他是王妃與侍衛偷情所生,是密而不宣的醜聞下的產物。

曾經斐茲拉爾德也以為第二王子可以過著與王位無緣、逍遙自在的日子----直到純粹的殺機前來敲門。

斐茲拉爾德才赫然驚覺,身在王家,根本沒有選擇。如果不想成為權位鬥爭中不明不白喪命的犧牲品,他就只剩下一條路-----成為王!!

於是靠著謀略與三寸不爛之舌,斐茲拉爾德要在爾虞我詐的險惡逆境中殺出活路。欺騙高利貸商人、敵國將領、王兄的未婚妻、觀刑的眾人、國史編纂官、甚至是自己的父王......披著謊言織成的華麗錦袍,斐茲拉爾德一步步登上那血淋淋的王座……



一開始注意到這本書,是因為它示範了一個非常成功的封面設計例──

──以輕小說而言,它的封面設計實在太過沉鬱厚重,但是卻給讀者帶來視覺上強烈衝擊的印象。
它的出色之處就在於充分還原了主角----
第二王子斐茲拉爾德的形象與立場:
平庸的容貌並不是最重要的武器,因此以背向讀者的姿態,將王子的容貌留白給讀者想像;

通往王座之路危機四伏、困難重重,然而斐茲拉爾德身邊、或者說他的信條中,卻沒有「除了自己以外」的真正的「盟友」,因此呈現王子獨自面對千軍萬馬的強烈對比構圖;

輕便卻能一眼辨識身分的軍裝、被塵土沾汙的鐵靴、銀白的劍尖滴下的血珠,則鮮明地樹立了斐茲拉爾德的「戰將」印象──不管是在權謀鬥爭的棋局中、亦或在真正金鼓連天的沙場上皆然。以及他可以說是「個人商標」的那頭金髮----在激烈的廝殺中沾染了汗水與血污、卻依然如太陽般扎眼的金髮,象徵了斐茲拉爾德最終的勝利----骯髒而燦爛的勝利。封面看完了這本小說也看完了(誤)但是它的封面設計就是這麼的優秀以至於續篇《謀王》換了封面繪師之後讓我非~常非~常的難過。

最近為什麼又把它拿出來複習呢?
大概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有些許感觸吧(笑)

這場鬥爭之所以驚心動魄,就在於沒有誰是什麼人真正的朋友,對斐茲拉爾德而言,不是敵人的選項中,也僅有「交易對象」和「部下/棋子」兩種關係,就連他心中認為「OK」的「交易對象」和「部下/棋子」,也只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隨時被背叛的應對措施。若是依賴人情義理,只會在這場戰爭中屍骨無存,所以斐茲拉爾德的每一步都是經過屏除感性的縝密精算。
但是斐茲拉爾德也並非天生就如此冷酷無情,他最後的天真和軟弱,都和他心愛的馬仔與老師傅賈西德一起,被埋葬在黑暗寂寥的溝渠中了。《騙王》末尾,在宣布斐茲拉爾德為王位繼承人的前夜,他獨自來到幽闇盤據的墓地,為了弔唁過去,與他今日才真正死去的脆弱。

「我不會再到這裡來了。」

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回首、毫無遲疑地踏上不歸路。

「接下來就是我殺掉這個國家,或是被這個國家殺掉。」

而《騙王》精髓就在於,只要有足夠強烈的企圖心----就像斐茲拉爾德賭上一切、渴望成為王那樣-----謊言也能掩蓋真實、謊言也能成為真實。
斐茲拉爾德創造了屬於他的「真實」,但也付出了無形的代價——孤獨、與懷抱秘密的沉重。
比起莉茲尚且在面對哥哥、以及斐茲拉爾德的交易時的些許動搖,斐茲拉爾德才真正是、從頭到尾都不曾被感性左右過。他貫徹了「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盟友」的信條。
他將無法再真心信任誰、也不會再有走入他心裡的人,他只能一輩子從高處不勝寒的王座,獨自俯瞰那無法分享的風景。

原本每一章節,都以「王子,[敘事句]」的形式命名,在續篇《謀王》的終章,則變成「王於王座上嗤笑」,代表斐茲拉爾德一波三折的成王之路終於塵埃落定。頭銜的改變,卻令人有些不勝唏噓,因為在讀者眼中看得分明,這頂王冠是如何戴上斐茲拉爾德的頭頂。

然而坐上王坐,並不代表高枕無憂----同一張廣邈的地圖上,除了羅丹之外,北方大國亞爾克歐斯、與古老帝國傑斯塔,也在同時誕生了新生代的君主,並且他們的即位都與斐茲拉爾德有著理不清的糾葛。

斐茲拉爾德的戰爭,才正要吹響號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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